他说他会留给我考虑的时间,过几天他再次出现时等我的答复。
我又倒了杯牛奶,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也许安神的作用和温度有关,可惜热得有点过火了,烫得没办法喝。其实在攸关性命的时候即使是安定片也未必能让人睡着,我想也许我只是想找些事做,顺便怀念莉莉。
以前,每当这个季节,我给她端来的牛奶总是热过的。
时钟指向了十二点,午夜了,她还没有来。
也许只是坐着等她是不会出现的,于是我开始寻找。我在卧室的梳妆镜里寻找,当初摆放梳妆台的时候很是费了我们一番心思,因为莉莉说镜子对着床不符合风俗;我在客厅的穿衣镜里寻找,莉莉在出门前总要再回来照上一照不催不出门;我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寻找,有时我洗完脸或是刮完胡子后她会从后面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后背……
我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了白若敏,镜子里她站在我侧后方,眼睛平平地看着我。镜子里的她卸掉了假睫毛和波浪卷,和大学时代的莉莉一般无二。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啊,早来比晚来要好,等待其实是最熬人的。
我俯过身,隔着台盆伸手向镜子,镜子的玻璃冰冰凉凉的,镜里镜外的两个世界被它隔开,无法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