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多道:“我不是在巴黎呆了三年吗?到昨天才当上主编,斐诺才给我三百法郎一月的固定薪水,五法郎一栏稿费,他的周报给我一百法郎一页。”
佛洛丽纳望着吕西安说:“喂,怎么不开口啊……”
吕西安说:“我要考虑一下。”
罗斯多气恼着说:“朋友,我当你亲兄弟看待,样样替你安排好;可是斐诺的事,我不敢担保。两天之内,自愿跌价,想加入他报纸的人准有几十个!我在斐诺面前替你一口应承了,你要不愿意,你去回绝吧。”停了一会又道:“你是得福不知。在咱们这个帮口里,弟兄们能够在好几份报上攻击敌人,互相帮衬。”
吕西安急于联络那些鹰犬,说道:“咱们先去找番利西安·凡尔奴。”
罗斯多叫人雇了一辆车,两个朋友坐着上芒达街。凡尔奴在一所有过道的屋子里住着三楼上的一套房间。尖刻,傲慢,功架十足的批评家,正在和家里人吃饭;女的长得太丑了,一定是正式的配偶;两个小孩儿爬在两张围着栏杆的高椅上;饭间恶俗不堪,糊着方格的花纸,每隔一段有一簇青苔,几个金漆的框子嵌着镂版画。吕西安看着这排场很奇怪。番利西安的晨衣是用老婆的旧印花布衫改的,他因为这副装束被人撞见了,脸上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