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拜托你一件事吗?”斗十方突然开口了。
向小园道:“你说。”
“不要组织什么慰问之类的,告诉大家谁也别来,我想安静地陪陪我爸。他前半辈子颠沛流离,后半辈子含辛茹苦,没享过几天福,最大的指望就是我这个半路的儿子给他养老送终,我都差点送不了他……”斗十方咔嗒一声轻轻打开车门,下车后回头看着向小园,几乎是企求地问,“可以吗?”
“嗯。”向小园脸侧向一边,有点难堪。
在她的视线里,斗十方离开的背影似乎很犹豫、很紧张。她理解,这个职业对于亲情、对于家庭的亏欠会变成深深的自责,哪怕再豁达的人也不会原谅自己。
她其实也在自责,无法原谅自己的虚伪和自私,把一个本该平淡终老的人拉进了波诡云谲的案子里。她能读得出他眼中的爱慕和期待,可她选择了视而不见,于是一切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过去了,也就回不去了。
四顾茫然,勉为其难
“病灶面积已经扩大到60%,这个患者病情恶化得这么快?”
“应该有特殊诱因,不会是酗酒吧?”
“重叠感染也可能导致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