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泰谓所亲曰:“吾观古今多矣,未有受遗顾托,而嗣君见杀,贤王婴戮者也。”诚哉其然也。羡之等果何所恃而敢为此?抑亦何所迫而遽出此哉?时傅亮实奉迎文帝,帝以少帝见害,不敢下。
司马王华曰:“先帝有大功于天下,四海所服。徐羡之中材寒士,傅亮布衣诸生,非有晋宣帝、王大将军之心明矣。废主若存,虑将来受祸;又畏庐陵严断,必不自容;殿下宽叡慈仁,远近所知,越次奉迎,冀以见德。悠悠之论,殆必不然。且三人势均,莫相推伏,就怀不轨,势必不行。不过欲握权自固,以少主仰待耳。今日就征,万无所虑。”兼采《宋书》《南史》本传。此言可谓洞见事情。
时到彦之为南蛮校尉,文帝欲使领兵前驱,彦之曰:“了彼不贰,便应朝服顺流,若使有虞,此师既不足恃,更开嫌隙之端。”亦逆料诸人之无异心,非敢无备也。文帝引见傅亮。哭泣,哀动左右。既而问义真及少帝薨废本末,悲号呜咽,侍侧者莫能仰视。亮流汗沾背,不能答。于是布腹心于到彦之、王华等。及至都,徐羡之问:“帝可方谁?”亮曰:“晋文、景以上人。”羡之曰:“必能明我赤心。”亮曰:“不然。”少帝之废,徐羡之即以谢晦为荆州刺史。晦虑不得去,甚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