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节校外课的学生像是一出荒诞剧的演员班底。托马斯·普尔曾告诉过她:“如果凑不到七个学生,这个校外课可能讲不成。学生来不来全看运气,尤其是你这种性质特殊的课。学生即使来了,但能不能留下来也看运气,基本上能留至一定的时间段就够了。但如果他们不要留下来,这个校外课也许得取消。”
讲课的地点在“我们那悲郁的女神”的顶楼,顺着坚硬的金属扶手,走过四层陡峭的红石台阶,就到了他们的课室。弗雷德丽卡走进课室,抓紧时间对学生们简要介绍了一下讲课内容,还有比如“现代英国文学书写的几个趋势”这种概述。她面对的是十四个坐在极不舒服的小椅子上的成人学生,那些椅子看起来像是给地精做的——给利奥那个年纪的人坐还差不多。学生里有两个穿深色西装的挺年轻的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个漂亮的女孩,一个现在皮肤松弛但年轻时肯定也漂亮的女人,一个瘦小的穿一件干净的勿忘草色针织套衫、系一条密密麻麻小绿点图案领带的男人,一个面色严峻的女人,一个身躯庞大面容随意的女人,一个穿粗花呢子夹克的老年男人,还有一个修女。弗雷德丽卡朝这群陌生面孔围成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圆圈注视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