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思路不敏;那时节我蠢头蠢脑。那种修道院的教育,使我已经十分迟钝的智能完全麻木了。我从修道院出来时,愚笨无知,让我们变成这样还加以吹嘘,那是错上加错,这种无知往往毁了我们一生的幸福。
“果然,我婚后半年因为头脑狭窄,容纳不了多少经验,所获得的对我一无用处。我并没有学会了解生活,而是学会怀疑自身。我踏入社会时,怀着完全错误的想法,抱有成见,我一生都不能消除这些成见的后果。
“十六岁半我成了寡妇;我的婆婆因为我品性平庸,待我不错,撺掇我再嫁。我可是当真怀了孕,亡夫给我留下微薄的遗产,一旦我让遗腹子有个继父,这份遗产肯定要回归我亡夫的家庭。服丧期一过,我便被引入社交界,身边围满了献殷勤的人。当时我正二八年华,光彩照人,个个女人都说,无论面孔,还是身材,谁也比不上我。
“然而,我的丈夫是个浪荡子,年老而厌倦了一切,对我一向蔑视讥笑,娶我是为了让我尊敬他,他使我恨透了婚姻,我再也不想同意缔结新的婚约。我对生活一无所知,以为所有男人都是一个样,心肠冷酷,爱无情地挖苦,爱抚十分冷淡、令人难堪,这些曾使我受尽侮辱。纵然我头脑闭塞,可我心里亮堂,我丈夫难得的激动都是冲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去的,而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心灵放进激动中去,随后我对他来说又成了一个傻瓜,他当众因我脸红,真想要否认我是他的妻子。